茶茶茶

有点聒噪

【冰秋】请神(完)

这个结局我要偷偷保存下来!

沈老师在地上砍的沟子:

荒神野鬼冰X少年道士秋


请神容易送神难






6. 




    “沈清秋!”




    耳旁响起了洛冰河撕心裂肺的惨叫,和楼阁上众人的惊呼。伴随着眼前景物迅速缩小,沈垣隐约看到一阵黑烟从楼上跃下,迅速将自己包裹。




    刷拉。




    眼前景物一闪,沈垣并没有摔得七窍流血,而是重重地落在了屋顶上,砸起了大片琉璃瓦,滚了好几圈才将将在屋檐边缘停下来。紧接着,只见身旁一抹黑烟闪过,洛冰河稳稳地洛在了房顶的那一头。




    沈垣坐起身来,眼前京城景象一览无余——他身处午门城楼的正上方。




    果然如他所料,洛冰河扑下来,用法力将两人安全地瞬移到了这里。身后的皇城里依旧一片嘈杂,皇宫禁卫仍在四处搜寻刺客,但没人想得到他二人已经从内庭的半空中瞬移到午门了。




    “沈清秋!”洛冰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沿着房檐跑了过来,将他上下检查了一边,“可恶…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!”洛冰河看上去异常慌张,披头散发的模样甚至比二人在破庙初见时还狼狈。




    洛冰河的脸颊的肌肉直颤,额间的那抹魔印闪烁得仿佛能冒火,看上去就在爆发的边缘,仿佛下一秒就能一拳打到沈垣脸上。但沈垣也不怕他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模样,笑道:“说什么我要你做什么都行,我就算不命令你,你不也照做不误?”




    洛冰河愣住了,随后他垂下头,用力将沈清秋搂进怀中。




    “为什么啊,沈垣……为什么你宁愿这样,都不愿意用我的力量呢?”他喃喃道,“是因为我是厉鬼吗?还是因为我杀了很多人?我,我……”他的话语截然而至,随后沈垣便觉得这紧紧搂着自己的怀抱剧烈地颤抖起来,紧接着,几滴滚烫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肩膀,“沈垣,沈清秋……你杀了我罢!如果我这样让你不齿,你当初就该让我烧死在丹炉里。”




    沈垣沉默半晌,重重地叹了口气,用手抚上了这人的后背,苦笑道:“洛冰河,你还是不明白。”




    洛冰河听他这么一说,将他搂得更紧了,眼泪更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。




    “你以为,我不想让你死,是为了你的力量吗?”沈垣低声问道,“是因为我想让你去杀人?去报仇?因为我怕死?”他拍了拍洛冰河的后背,“……好吧,洛冰河,就算刚刚我放弃去杀我的仇人,从楼上跳下去,你还是这么想的吗?”




    洛冰河愣住了。他不哭了,只是眼泪还含在眼眶里,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。他松开沈清秋,怔怔道:“你……”




    “白活了这么久,你真是个傻子。”沈垣叹了口气,扶住洛冰河的肩膀,直视着对方通红的双眼,正色道,“我现在告诉你,自从把你送进青城山的那一刻起,我就没想过让你再帮我。如今我让你跟着我,才不是为了什么复仇!要你活,更不是为了你的力量。”他有些激动,咬了咬牙,脸颊憋得发红,“我就是……不想,不想让你死!你懂吗,就是……不管你是神、还是鬼,我只想让你好好地活着!你个疯子……我想让你清醒而强大地活着!”




    说到最后,他的眼眶也红了。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,眼里都有泪珠打转。




    洛冰河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灵魂说出了熟悉的话语,才知道原来不管隔了过少世,不管是沈清秋还是沈垣,这种关心和期许是孟婆汤都洗刷不去。




    他记得多少年前,他还是魔君的时候,被心魔夺魂的那一天。那日他独自一人在北疆处理魔族内乱,却被心魔钻了空子,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在地府。




    「不行,师尊会担心的。」




    然而等他遍体鳞伤地从地府逃出来,已经是沧海桑田。世上已无苍穹山,没人再听说过修雅剑的名号。他躲避着鬼差追捕,失魂落魄地在人间漂泊数十年,终于在一年的中元节见到了他的转世。




    那人这一世是个普通小门派的堂主,一眼便看出他孤魂野鬼的身份,却仍脸上带着文雅的笑容,冲他伸出援手。那张清隽的面孔,一袭青衫,山水折扇,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。洛冰河见到他的第一眼,便以为自己多年的苦难和等待都结束了,扑上去软着嗓音,颤声唤他“师尊”。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,对方脱开了他的拥抱,用折扇遮住了半张面孔,礼貌而尴尬地问道:“阁下是……”




    他近百年来积蓄的泪水又被生生逼回了眼眶。他气愤,不甘,甚至想过,如果得不到的,就干脆毁掉好了。然而他的穷追不舍,最终换来的却是鱼死网破。每一世倶是一样,沈清秋从不记得他。那活生生的人对他而言却像海市蜃楼,越是追逐便越发遥远。曾经的美好如同雾里看花,水中望月,如今轻轻一触碰,就会消散成幻影。




    身败名裂、自寻短见、阴气入体……




    「杀人不难。」




    经历了失魂落魄、如痴如狂、和心如死灰,洛冰河早已明白——「毁掉什么都不难。」




    ……




    “洛冰河,你说的那什么前世,我不在乎,也不关心。” 此刻,天边映上一抹薄红,黎明破晓的曙光滑坡天际,照的琉璃瓦上金光万丈,也照的沈垣眼中的泪水晶莹发亮。




    “但至少这辈子,我有点喜欢你了。”




    洛冰河怔怔地半张着嘴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一张俊脸上神色傻得出奇。“值了,值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捧起沈垣的手,在那带着薄茧的手指上轻轻亲吻,“值了,几辈子过来都值了。”




    沈垣看着他这幅小心翼翼的动作,破涕为笑,伸手一把扯住这厉鬼的衣领,在他的嘴角郑重地印下一吻,“冰河,既然你没有帮我完成报仇的愿望,那我还有权利跟你再提最后一个要求。”




    “什么都可以!”洛冰河眨眨眼,激动地答道。但随后他的话便被沈垣打断了。




    “我要你去轮回。”




    “啊?”洛冰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他干笑了两声,“清秋,你不要开这种玩笑……”




    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沈垣严肃道,“洛冰河,去轮回吧,你不该是孤魂野鬼。我不记得曾经发生的故事,也不想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。”




    “可是所有的回忆都是你给的!”洛冰河急切道,“就算是痛苦我也不想忘,我不想忘了你!”




    沈垣只是温声问道:“我已经不记得你了,冰河,你觉得我还是你爱的那个人吗?”




    洛冰河咬紧下唇,不敢面对似的垂下头,却仍紧紧拉着沈垣的手不愿松开。




    “有些事情,是命中注定,是遗忘也改变不了的。”沈垣说,“如果你相信这一点,那就和我一样,喝下那碗孟婆汤,让一切从头再来吧。”




    过了许久,只见洛冰河将腰间心魔宝剑握在手中,紧紧一攥。伴随着刺耳的嗡鸣,那柄锋利无比的古剑瞬间在他掌中化为齑粉。明媚的朝阳照耀在身上,屡屡黑烟从他身上袅袅升起,在空中扩散、蒸腾。




    洛冰河终于再次抬起头,看向沈垣,微笑道:“好呀,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。”






    ……






    「十八年后」




    ……




    “师父,师父!”




    清脆的喊声打破了大殿的沉寂,虚虚青烟被殿口灌入的春风吹散大半。一个身着短褂的小道姑跑入大殿,拉着那道人的衣袖叫道:“门口来了个香客哎,说要捐功德钱!”




    被她称作师傅的,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。只见他手持浮尘,身着厚重的青色道袍,一头黑发用一根玉簪端正地挽在道冠内,仙风道骨不似凡人。




    “莺莺,不得胡闹。”那位青衣人拢了拢袖子,“这里是道观,不是寺庙,捐什么功德钱。”




    “是他非要捐嘛,”小女孩撅起了嘴,“看上去是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儿,还非说要捐给沈观主您本人才行。”




    沈清秋无奈地笑了笑,刚刚站起身来,就听身后有人唤道:“这位道长可就是清静真人?”




    只见一个锦衣玉带的青年,约莫十八岁年纪,怀抱着一柄长剑,眉眼带笑地站在殿口。春风拂过道观院内的槐树,一树洁白槐花如落雪般纷飞飘落,从那青年的身侧飘入大殿,落在那道人身侧。




    从看到他的第一眼,沈清秋便知道,他等到了。






    


Fin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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